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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民生江油寻根记

[江油李白故里网] 日期:2016年4月14日282作者:王民生 来源:张掖日报放大字体正常缩小关闭

  2016年3月10日至14日,我专程去了趟四川江油,再次踏上父亲故乡的土地,寻找家族的来龙去脉,表达对先人祖辈的敬意,安放异乡游子漂泊的心。川地三月,到底不同于塞外西域,已经是桃红杏白,草绿花红了。在江油的日子里,我和专程从重庆赶来的丁丁在江油翻档案、寻街坊,问老人、查户籍,不放过任何线索,不放弃一点希望,东奔西跑、寻根问祖,大惊小怪,时忧时喜。度过了有意义的三天时间,追记如次:

  3月10日下午2点钟,飞机正点抵绵阳南郊机场,天上飘着微雨,丁丁准时来接,他今年被单位正式任命到贵州遵义独当一面了,怕耽误他的工作,我没有打算让他来陪,他是给妈妈打电话时知道情况,就请假过来的,我欣慰又于心不安。上了车,我说直接去江油,丁丁说已经把酒店订好了。江油离绵阳30多公里,路况好,风景美,半个小时就到。下午四点钟,入住新城区戴斯酒店。我记得六年前和丁丁在成都,他单独登房子不和我一起住,就提出再登一间,他说为什么要分开呢,两个人住在一起好互相照应。稍事休息,给江油市委党史研究室李主任打电话,不一会他就和同事欧文锦先生过来了,虽然素未谋面,好像多年故友,他们的热情,让我初次感受到了父亲故里的温暖。

  李主任晚上要以个人名义给我们接风,利用饭前时间,他先开车带我们浏览市容,文锦先生陪同,边走边介绍情况。江油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,是诗仙李白故里、优秀旅游城市、全国卫生城市、四川首批工业强县和环境优美示范城市。虽然是个县级市,市区人口有30多万,比张掖多。所经街道干净整洁,人也悠闲自在,没有遇到堵车。我说了父亲出生在中坝镇火炮街,曾记得街门口有棵白果树,李主任特意路过火炮街,指给我看白果树院子(现在是人民幼儿园),七八十年了,天翻地覆,沧桑巨变,火炮街面目全非,我的心里陡增茫然无望之感。后又登上涪江大堤看风景,一江春水向东流,我的心情有点愁,天气阴着,才三月,油菜花开的正艳,张掖的油菜花七月初才能盛放呢。
晚上在酒店旁边阿杜土菜馆吃饭,丁丁手机查了,说江油肥肠特别有名,就点了江油肥肠、回锅肉之类,当然都是正宗川菜。后来又上了一盆江油油醋面,酸辣适中,温软可口,我吃了两碗,想起了父亲,赶紧起身,恭恭敬敬奠了三杯酒,当年小时候,他可能也吃过江油肥肠和油醋面吧。席间品诗仙阁酒,谈李白文化,才知道李主任和文锦先生都是四川省作协会员,一位能文,一位擅诗,经常有诗文见诸于报刊,怪不得言谈不俗,到底在诗仙故里,不由得肃然起敬。

  三月十一日

  昨晚上和李主任、文锦商量了工作方法,今天先去查档案。巧的是戴斯酒店后面不远处就是灾后重建的江油市行政中心,档案馆也在那里,早上我们步行过去,李主任已经先到了,感谢他的古道热肠。

  十多年前,我就到访过江油档案馆,那也是我第一次到父亲的故乡。我记得那时候档案馆是一排平房,其他一些细节记得不太清楚了。我曾经在散文《遥远的白果树》中写到:“在江油县档案馆,我们翻出了一本尘封灰盖的《红西路军烈士名录》,那上面记载,1935年红军出发时,仅江油一县就有7000多人参加了红军,但革命胜利后生还故乡或取得联系的却十不及一。我轻轻地翻阅着那本名录,6000多个鲜活的生命就浓缩在薄薄的册页中,而每一个名字的后面又不知隐藏着多少惊心动魄、悲壮惨烈的场面和故事,我的心为之震颤了,也终于深深地理解了父亲为什么很少提念他千辛万苦、九死一生的经历……”。

  写下上面这些文字十多年了,十多年来,我心有不甘,一直没有放弃寻根问祖的念头和努力,今天,我又来了。档案馆的人取资料时我想,是不是还是那本1982年编辑的《四川江油县革命烈士名录》吧?果不其然,他们拿出来的就是那本。经过一番解释,才又取出了1952年江油县征集红军资料时的手写卷宗,这已经是最原始的资料了,算起来也有了64年的历史,时间有限,我和丁丁分工合作,他翻看82年《名录》,找爷爷的名字,我查原始资料。纸张的质量非常差,又紧紧地粘连在一起,我心情沉重,小心翼翼的一页一页揭开,仔细辨认那些已经模糊不清的名字。经过比对辨识,我判断出,82年的《名录》就是在52年这些资料基础上编辑的,再翻也是徒费功夫,时间已经是中午,给工作人员道了谢,装好几个和父亲相近的前辈名字,我有点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档案馆。

  丁丁提议,去火炮街上吃午饭,他的意思那是爷爷出生的地方,我欣然赞同。火炮街上,当年的老建筑早已荡然无存,我也想象不出它当年是什么样子,我们找了一家油醋面馆,尽量当成这就是我的父亲曾经吃过饭的地方,一边吃饭一边想,要是父亲当年能回到故乡,吃上一顿江油肥肠和油醋面多么好!也许是想的太入神了,吃完饭丁丁出去买水回来,我们俩起身就走,根本没有管付钱不付钱,后来,直到下午,又去火炮街,猛然记起来,才又去给人家补上,丁丁和我开玩笑,吃饭不给钱,好像是真的到家了似的。

  下午,按计划本来先要去江油市民政局,从优抚军烈属的方面寻找线索,档案局人说,民政局红军资料也是他们提供的,就直接去了中坝镇政府。一个年轻的民政干事接待了我们,他一问三不知,手头也没有多少资料,但建议我们去派出所户籍上查一查。感谢中坝派出所的那位姓雍的警官,那么忙,又素不相识,他却主动开上警车送我们到城北派出所,请户籍警察打开档案室,让我们查看中坝镇火炮街上老住户情况,一位年轻的女警官耐心地帮我们翻找查看,可惜一无所获。我们又去了火炮街明月社区,走访了居委会和一些大爷大妈,仍然是杳无音信。后去市委李主任处,和他们商量下一步行动和采取的方法后回酒店休息,电话给林通报活动情况,她鼓励我们不要气馁,晚上丁丁点了好多菜,用他从遵义带来的茅台犒劳我,父子俩推杯换盏,说了许多话,我也是醉了。

  三月十二日

  昨天下午从市委出来,李主任安排,我们又去拜访了江油电视台何台长,何台长非常热心,说江油电视台有一个“民生直通车”栏目,收视率高,信息量大,影响很广泛,宣传效果好,可以给我们做一期节目,同时在江油论坛连播,我非常感谢,他马上安排好了相关事宜。
早上和丁丁又去涪江边上散步,林打来电话,责怪我们两个昨晚喝酒的事,电话遥控,鞭长莫及的。天晴了,江风拂面,空气清新,油菜花显得更加热烈,我们俩在江堤上走了很长一段,江油人有福气啊。回到酒店,电视台记者关霞已经在大厅等候,立即开始采访。我介绍了父亲参加红军的情况,寻根的经过,表达了渴望的心愿。采访丁丁时他说:我刚刚出生,爷爷就去世了,说老实话和爷爷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,但是,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爸爸寻根的想法越来越强烈,作为晚辈,我表示理解,所以才专程赶过来陪他一起找,也能受些教育吧。一旁的我感动的。关记者提议到火炮街拍我们寻访的镜头,正好《江油报》记者潘镛老师也来了,就一起去火炮街采访,火炮街其实就在老城区市中心,也确实有一个白果树院子,现在是一家幼儿园,院子里有一颗大树枝繁叶茂,保安说那是黄果树,但不让进去,我们只在铁门外望了望,我让丁丁在火炮街的街牌下多拍了几张照片。

  中午送了关记者回家,我们和潘老师在火炮街上“唐记豆花”午餐,豆花蹄花霉干菜焖肉之类,小盘小碗摆了一桌子,既可口又实惠。饭后我去报社潘老师办公室继续接受采访,丁丁上街购买有名的中坝酱油和醋,无论如何,他要让我带上点爷爷故乡的东西回去。采访结束,我又看了他们编办的各类刊物杂志,匆匆浏览了一些作品,进一步交谈,才知潘老师也是四川作协会员,而且是江油市作协副主席,专门搞诗歌评论。唉,怎么了,我来江油,过来过去遇到的都是作家诗人评论家,他们帮我找到了父亲的出生地,亲近了故乡的泥土,感受了故乡的温暖,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父亲的亲人后人,却收获了这么多文字上的知音,结识了这么多有文化的朋友,江油,不愧是大诗人李太白的故乡啊,物华天宝人杰地灵,诗歌传统源远流长,文学土壤的确肥沃,文化底蕴如此深厚,文化气氛非常浓郁。

  丁丁明天要回去上班,我的假也到期了,该用的手段都用了,我们的本次寻根之旅即将告一段落。晚上,丁丁在戴斯酒店订了包厢,设便宴答谢江油的朋友,因为周末,有几位去了成都绵阳,只来了李主任、报社廖社长和潘老师等几位。几天下来,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或者是乡情乡谊,所以人虽不多,宴会气氛却十分热烈。席间大家谈诗论文、说古道今,纵谈江油,我不敢班门弄斧,就给他们详细介绍了张掖的经济社会、物产风貌、民俗风情、人文地理和发展前景,什么大漠孤烟、长河落日,戈壁绿洲、塞上江南,民风古朴、人情淳厚等等,动情处,大家聚精汇神、心向往之。我衷心地感谢父亲故乡的朋友们,也可以说亲人们,希望今后常来常往,热忱期待他们到张掖旅游采风考察。宴会进行到高潮时,潘镛老师主动要求朗诵李白名篇《将进酒》助兴,他浓重的四川口音抑扬顿挫,深沉浑厚,引人入神,李主任则谦虚的代我朗诵了2008年汶川地震时我写的《北川再见》,丁丁说,你们今天纯粹是文人墨客的聚会啊。

  三月十三日

  本来上午就要离开江油去绵阳,因为李主任他们慷慨赠了我一本82年版《江油烈士英名录》,昨天晚宴结束回到房间,再次翻了一遍,又找到了一位和我的父亲名字只有一字之差、其他情况特别相近的前辈,上面注明是失踪,但他的原籍不是中坝镇火炮街,而是江油市大康镇高堂村。打听了一下,高堂村离市区不太远,和丁丁商量后决定,抱最后一线希望,上午去高堂村寻访,下午再去绵阳,热情的潘老师自告奋勇陪同前往。

  出江油城不远就是丘陵地貌。阳春三月,春意正浓,到处芳草绿,满川菜花黄,莺飞草长,花枝招展,山阴道上春色扑面、春意盎然,与乍暖还冷、料峭风寒的北地张掖迥然不同。潘老师说,江油这几年依托李白文化、红军文化和自然山水大力发展旅游业,特别是着力发展乡村休闲旅游,吸引了绵阳、成都乃至重庆等地的大批游客,我们经过的就是“百年好合爱情谷”景区,我心想,留待下次观赏吧。但到高堂村的路却曲折难行。这是个散落在丘陵间的村子,民居很分散,所见多是竹篱茅舍或青堂瓦屋,时有夭桃灼放,寂寞无人,找一户人家真的是曲径通幽需要耐心,感觉鸡犬之声相闻,就是不好找到,经济条件显然不如张掖农村,也不如坡下边大康镇坝子里人家。

  渐渐地到了汽车不能通过的地方,丁丁找地方停了车,我们下车步行。遇到见到的人都是妇幼老弱,潘老师不厌其烦左询右问,有一位热心大妈主动引路,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那一家。

  这户人家房前树木茂密,屋后竹林婆娑,屋侧还有个水池,房子不新但还齐整,场院也算宽敞干净。我贸然进屋看了一下,正房里地上摆着香炉火盆,墙上挨挨挤挤贴着观音菩萨、马恩列斯、毛刘周朱、邓江胡习以及元帅将军跨马持枪的画像,有点恍如隔世,不伦不类的感觉,唯一没有可供客人坐处。屋主人叫许邦国(音),六十出头,穿着件半新半旧的灰上衣,正在院坝里洗衣服,见我们来了,也不让进屋或者装烟倒茶,就站在外面说话。潘老师当翻译,我问了一些情况,他木木讷讷地说,他们家祖上、大概是他父执辈吧,确实有兄弟俩跟随红军走了,再就没有音信,他们家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里,不知道什么江油城里火炮街等等,再说,那时候县城所在地也不在中坝,其他情况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,我突然信口开河和潘老师提起精准扶贫的事情,许邦国(音)说他们家在村子里不是帮扶对象,看再问不出什么情况,我的心拔凉拔凉,也许言语隔阂,或者本就无缘,觉得话不投机,还是心存疑惑,抱着深深的遗憾,我们离开了高堂村。

  我的江油寻根之旅暂告一段落。13日从高堂村回城后,再次到火炮街附近一个小饭馆吃了梦里故乡的最后一顿午饭,挥别江油到了绵阳。14日中午,丁丁送我到机场,他整整陪我活动了四天,也该回去上班了。这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父子俩朝夕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,如果说江油之旅有哪些收获,这也算是其中之一吧。

 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,怀山之水必有其源,慎终追远、念祖敬宗是中国数千年历史积淀的人文传统。八十多年前,我的父亲随军来到甘肃河西走廊,在残酷的战争中奇迹般存活下来,落地生根、开花结果,孕育了我们生命,繁衍了我们家族,也和江油亲人永远诀别,祁连山下埋忠骨,万里长征人未还。虽然,这种亲人背井离乡、流离失所,最后杳无音信的情况,在战乱年代不足为奇,数不胜数,但我觉得我有责任追根溯源,理清家族脉络,传承家族文化,让后生晚辈知道我们祖先源自何方,我辈分属何支,敬祖宗、明源流,承先启后,继往开来,砥砺前行,这就是这些年来我执意寻根问祖的根本原因。 由于年深日久,沧桑巨变,信息太少,人事凋零,这次江油之行,我没有找到父亲在江油的直系亲人或者亲人的后人,但我是欣慰和满足的。我亲近了父亲故乡的泥土,找到了父亲的出生地一一江油城里的火炮街;我感受到了故乡人别样的热情,在他们的帮助下,江油的新闻媒体广泛发布了我们寻亲的信息,已经陆续有人在给我们提供信息;我结交了一些父亲故乡的朋友兄弟,收获了浓浓的亲情友情。当我和丁丁在朋友们的陪同下一次次徜徉在火炮街上,抚摸着道旁的树木、品尝着故乡饭菜的时候,我感到父亲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们,父亲的在天之灵一直追随护佑着我们,魂兮归来,实际上他已经回来了。过几天就是清明节,寻根归来扫墓时,家祭殷勤慰父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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